第92章

    虞惊墨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田阮讷讷无言,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任其观瞻。
    不仅观瞻,虞惊墨还伸手戳了戳, 捏了捏,似乎很满意这个手感, 说:“秘书室有个职员买了很多硅胶玩具, 称为捏捏乐。我试过, 没你好。”
    田阮:“……”
    想到虞惊墨一本正经地发现职员有很多捏捏乐,在职员惊恐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捡起来捏了捏,就觉得好笑。
    但想到虞惊墨又一本正经地把他的屁股和捏捏乐相提并论, 虽然他的屁股胜出,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更好笑。
    “……冷。”田阮扭过脸,羞恼地瞪着虞惊墨。
    虞惊墨这才大发慈悲给他的屁股盖上被子, 门被敲响, 管家高声说:“先生, 热水毛巾来了。”
    “进来。”
    田阮赶紧检查被子有没有盖好。
    管家打开门, 低眉敛目端来一盆热水, 旁边叠着米白的毛巾,躬身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虞惊墨拿起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湿。
    管家目不斜视退了下去, 很清楚自己哪里不该看。
    盆里的水是烫的,冒着蒸腾的热气, 袅袅绕绕绕着虞惊墨骨节分明的手指, 青筋被热得越发明显,蜿蜒在手背与腕部, 蓄满力量,像是能把人的手紧紧箍住, 锁在床头,不得动弹。
    虞惊墨拈起毛巾一角,因为很烫,所以他拧得很小心,直到热气散去一点,才叠好了,掀起田阮的羊毛背心与衬衫,放在脊椎骨上方。
    热度烫得田阮一激灵,但须臾他就适应了,酸痛的神经脉络得到舒展,“嗯~”
    虞惊墨:“不许叫。”
    田阮:“……哦。”他把脸搁在自己的臂弯中,手指交错缠绕,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不时看向虞惊墨的手。
    虞惊墨一手轻轻覆在田阮背脊,摩挲细腻的肌肤,按压腰背穴位。
    另一只手则放在腿上,不时从田阮眼前掠过,为他整理衣服。
    整理着整理着,就开始玩田阮的一对粉宝石。
    田阮:“……”
    宝石小小的,软软的,仿佛还没成型的锰和钛物质。
    不过没关系,在虞惊墨指尖流露的神奇魔法,与抹挑捻揉下,物质成型,形成晶莹剔透而柔韧的粉色宝石。
    会发颤,会让神经跟着颤栗,酥酥麻麻地直抵脑海。
    田阮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嗓音有些颤:“……虞先生,别……”
    虞惊墨问:“别什么?”
    田阮说不出成型的话,腰也颤了,心脏咚咚敲着胸腔,每一下跳动都很重。
    跟擂鼓似的。
    虞惊墨靠近他,亲了亲他耳朵与脸颊,“抱歉。”
    手收了回去,田阮像是从云端跌下来,只不过跌进的是柔滑的蚕丝里,他扭过脸看着虞惊墨修长的手,抓过来一口咬住。
    须臾松开嘴,一圈整齐的牙印在大拇指与手腕之间。
    虞惊墨垂眸看着这牙印,笑道:“这是你送我的圣诞礼物?”
    田阮:“对!”
    虞惊墨:“我很喜欢。”
    “……”
    热敷半小时,田阮腰上的扭伤果然好了很多。房间中央空调的温度也上来,虞惊墨掀开被子说:“去洗澡。”
    田阮试着挪动,虽然小腰还是痛痛的,但扭伤好了起码一半。他生出希望:“我睡一觉,明天说不定能上学。”
    虞惊墨:“是吗。”
    田阮欢喜地去洗澡,结果不到十分钟就原形毕露,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一抬手就牵扯到腰部神经,钝痛差点让他这个钢铁般的男人滑跪。
    “嗷……啊……嗯……”田阮在浴室叫。
    虞惊墨扣了扣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悠着点,纵欲伤身。”
    田阮:“……我才没有!”
    艰难地洗完澡,田阮浴袍都穿不上,直接裹在胸前出来了。
    “欲盖弥彰。”虞惊墨这么评价一句,扯掉浴袍,又开始玩宝石游戏。
    田阮感觉自己成了最大的捏捏乐,虞惊墨玩了好一阵,才给田阮穿上睡衣,摆好四肢盖上被子,自己去洗澡。
    田阮侧躺着,因为一动就腰痛,所以他的姿势有点黯然销魂的意思,一条腿笔直,一条腿曲起,一只手放在脸蛋下,一只手搭在盆骨。
    活脱脱妖精洞的兔子精。
    “……”田阮抗拒,“我不要这么睡!”
    虞惊墨洗完澡出来,给他换了一个趴着的姿势,“这样呢?”
    田阮:“我像不像一只乌龟?”
    “像。”
    “……就这样吧,乌龟命长。”
    虞惊墨睡在小乌龟身边,手还是闲不住,想撬开龟壳,把小乌龟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他又看田阮可怜兮兮的,舍不得真的动手,于是只是拍拍他:“睡吧。”
    田阮被拍着屁股,睡意逐渐袭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田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舒展四肢,结果手刚抬起,拉扯到腰部神经,一下子疼醒了,“啊……”
    虞惊墨拿了一贴膏药进来,“醒了?”
    田阮眼里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我的腰没好。”
    “没那么快。”虞惊墨掀开被子,难得看到青年没有半夜把睡衣蹭掉,轻车熟路地找到青年瘦削的后腰,嘱咐一句“别动”,将膏药贴了上去。
    膏药味道有点大,中草药味,不难闻。田阮觉得腰凉凉的,又隐隐发热,瘫了会儿舒服多了,就要起来。
    虞惊墨按住他,“多休息,在屋里吃。”
    田阮放弃了今天去学校,他注定要在庄园无所事事地瘫一天,错过德音热闹的圣诞庆典。
    虞惊墨看出他的不开心,说:“虞商会拍一些视频发给你。”
    田阮:“哦。”
    不能参与学校的活动,也就无法参与主角攻受的剧情,他想吃瓜,想去凑热闹,想和路秋焰玩……
    虞惊墨道:“这也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圣诞。”
    田阮怔然,蓦然意识到他光顾着赶剧情,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人,其实也在期待和他一起过节。这个人是他的丈夫,是他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虞先生对不起。”田阮满怀愧疚,“我只考虑我自己,没考虑你。”
    虞惊墨弯起唇角:“晚上集团公关部举办假面舞会,你记得去找我,我会很开心。”
    田阮没问为什么不能一起去,虞惊墨日理万机,在这样的节日他也是最忙的那个。田阮乖乖地点头,“好。”
    吃过忧郁的早餐,虞惊墨暂时没去上班,他昨晚临时变更行程,所有需要出行的行程改到下午,上午他想好好陪着田阮。
    田阮不想闷在卧室,他就把他抱到沙发上,给他找影片看,为了符合节日氛围,田阮挑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虞惊墨:“你确定要看这个?”
    田阮望着85英寸的8k大屏电视,点点脑袋,“我现在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很有共鸣,都无法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
    虞商路过瞥了一眼,表情十分大逆不道——什么鬼。
    虞惊墨逮住儿子,“你怎么看你小爸的?不孝。”
    虞商:“……”
    这天德音没课,一天都是庆典活动,只要没事就可以晚到甚至不到。这时已经早八点,虞商刚要去上学,管家喜气洋洋地带着路秋焰进门,“夫人,路少爷来看你。他感到十分抱歉,请您不要责怪他。”
    路秋焰:“我是没长嘴吗?需要王管家代劳说我没说过的话?”
    管家:“……鄙人闭嘴。”
    田阮却十分惊喜,“刘妈,把我从圣诞树摘下的礼物拿来。”
    路秋焰瞧着田阮脸色还算红润有光泽,稍稍放心:“早知道不要最高的礼物,害得你摔下来。”
    “没事。”田阮小手一挥,全然不见昨晚的懊悔沮丧,见路秋焰接过礼物,就说,“你快拆开看看,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就跟拆盲盒似的,路秋焰解开丝带,打开鹅黄的礼物包装纸,里面是个白色的小盒子,他从盒子里抽出一块布料,展开——
    是一条黑色的蕾丝边丁字裤。
    路秋焰:“…………”
    田阮:“…………”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虞商望着这条丁字裤,想象了一下它穿在路秋焰身上的样子……
    路秋焰觉得脸和手都在发烫,一下子将丁字裤丢了出去,好巧不巧落在管家头上。
    “……”
    路秋焰:“merry christmas王管家,这个就送你吧。”
    管家的微笑缓缓裂开:“谢……谢路少爷。”
    刘妈和佣人们笑得很大声,就跟一群鹅似的实在忍不住嘎嘎,赶紧跑出去。
    路秋焰耳朵臊红,瞪着田阮。
    田阮很无辜,想到就是为了这条丁字裤而闪了腰,顿时更委屈了:“什么呀——!”
    “我去上学了,你好好养病。”路秋焰从口袋掏出送给田阮的礼物就走。
    “路秋焰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田阮徒劳地喊道。
    路秋焰当然知道田阮不是故意的,这种滑稽的礼物,虽然有可能是田阮送的,但田阮说不是就一定不是。
    看着好大儿去追未来老婆,田阮干嚎几声就算了,拿起桌上的小盒子,“这该不会是戒指吧?”
    虞惊墨:“那这个世界恐怕要换主角受。”
    “……我就开个玩笑。”田阮打开小盒子,里面不是戒指,不是宝石,而是一对银色袖扣。
    这袖扣已经有些旧了,边缘有些氧化的痕迹,但能收这么长时间,想必很喜欢。
    田阮也很喜欢,这袖扣的价值的不比杜恨别送他的钻石袖扣差一星半点,甚至超越便宜大哥的。送自己的心爱之物,说明路秋焰是真的把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