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虞商忙活了小半日回到庄园, 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似圣诞树的生日树,上面挂满了熟悉的荣誉证书……还有无处不在的粉蓝相间的鲜花气球,组成庞大的“18岁生日快乐”六个字。
    他脚下一顿, 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其实不是第一次过生日,在田阮没有来这个家之前, 虞惊墨每年也会给他过生日。
    “你的生日, 你自己决定怎么过。”虞惊墨说。
    虞商不爱过分的热闹, 每年都会表示,在家过就很好。
    他也是真的这么觉得,在家吃碗长寿面, 吃一小块蛋糕,接受家人朋友的祝福,就很好。不需要太过隆重, 而他的父亲也尊重他的选择, 从不把生日变成社交宴会。
    “欢迎回来, 少爷。”管家鞠躬道。
    佣人们迎上来, 一齐说:“少爷生日快乐!”
    “会长会长,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欢嘛?”谢堂燕指着自己的杰作,那棵神似圣诞树的生日树, 上面挂满了虞商的个人荣誉证书等。
    虞商:“……花里胡哨。”
    奚钦一推眼镜,“我就说虞商不会喜欢。”
    谢堂燕:“滚。”
    虞商不想伤了同学友谊, 说:“其实还行。”
    谢堂燕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喜欢我辛苦劳动的成果。”
    虞商笑而不语, 视线瞟向路秋焰。
    路秋焰故作淡然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谢谢。”
    田阮推了推路秋焰,“你不是准备了礼物。”
    路秋焰:“放客厅了, 自己去看吧。就是一件不值钱的小礼物,不要嫌弃。”
    虞商看着他, 深邃的双目在灯火惶惶的夜里亮得惊人,“不会,我喜欢。”
    田阮:“那你是喜欢他的礼物呢,还是别的呢?”
    “……”
    “我知道,你是都喜欢。”
    虞商不言,只是一瞥路秋焰,去了客厅。
    路秋焰面无表情地盯着田阮,“除了松鼠鳜鱼,我还特别喜欢吃麻辣兔头。”
    田阮一溜烟也去了客厅,嘴里嚷着:“虞先生你衣服换好了吗?”
    看到虞商在拆放在茶几上礼物,一个两个三四个礼品包装盒,田阮指着鹅黄色的包装盒说:“那个是我送你的,正好和路秋焰送的配对。”
    “谢谢小爸。”
    “不客气哒儿砸。”
    “……”
    虞惊墨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身柔软亲肤的居家服,米白v领针织薄衫,灰色细条纹长裤,踩着一双软底拖鞋。上位者的威压登时所剩无几,看上去平易近人。
    “你们倒是父慈子孝。”虞惊墨说。
    田阮乐颠颠地凑上去,“虞先生你好帅啊。”
    虞惊墨听惯了青年直白的夸赞,无奈一笑,指指自己的脸。
    田阮色迷心窍,踮起脚尖亲了一口:“啵~”
    虞商:“……”
    “哎呀,儿子还在看呢。”田阮害羞地跑了,又跑回来,“快看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虞商无语地拆了礼品盒子,打开最后的包装盒,一条红蓝相间的领带映入眼帘,“……”
    “怎么样?”田阮期待地问。
    虞惊墨笑了一声。
    虞商:“……还行。”
    “什么叫还行?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田阮睁眼说瞎话,不管怎么说也是他逛了十几家店铺,最后随机挑的天选之子吧。
    天选之子领带配天选之子,简直绝配。
    虞商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我很喜欢,谢谢小爸。”
    田阮开心了:“快戴上试试,出去溜达一圈。”
    “……”
    虞惊墨忍笑牵起田阮的手,“好了,让他自己沉浸会儿。我们出去。”
    田阮乖乖被牵走了。
    一出门就看到新来的两个男人,一个高大俊朗斯文,鼻梁架着一副无框平面眼镜,唇角时常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一个容貌清艳若美女,香槟色的发丝配上一双狐狸眼,精明浪荡之气飘了十里地。
    简直就是斯文败类夫夫组合。
    田阮:“大哥大嫂你们来啦。”
    谢堂燕立即露出吃瓜的表情,“贺老师是你大嫂??”
    贺兰斯皮笑肉不笑:“几天不见,皮又痒了。”
    田阮没有多作解释,笑着招呼:“来,你们坐这里。”作为他亲属,自然要坐属于“长者”的位置。
    杜恨别送出双份礼物给虞商,笑道:“生日快乐。”
    “谢谢。”虞商说。
    约莫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席,席间虽然没有觥筹交错,但有美酒佳肴,倒也算其乐融融。
    饭后到了切蛋糕环节,虞商亲自操刀,在三层水果蛋糕前说:“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宴。”
    田阮啪啪鼓掌:“你还有更开心的。”
    “?”虞商不明所以切蛋糕,第一份蛋糕是他自己的,然后按照长辈亲友顺序,以此分了蛋糕。
    轮到路秋焰时,不知怎的蛋糕忽然塌下来,虞商下意识就去接,结果接了一手的蛋糕,弄得路秋焰的身上都是。他又下意识想把路秋焰给拍干净,结果抹的奶油更多了。
    路秋焰反应过来往后退,没注意后面的十厘米小台阶,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虞商一惊,赶紧伸手拉住他。
    恰好路秋焰的细瘦的腰肢落在他臂弯间,腰侧向来是路秋焰的敏感部位,被虞商这么一碰,瞬间就激起了本能条件反射——
    路秋焰一个飞毛腿扫去。
    踢在虞商小腿上。
    猝不及防的,虞商和路秋焰一起摔在草地上。
    因为相拥的姿势,两人的嘴巴碰到一起,带着的青草的清新与奶油的甜香,以及水果的清甜,少年的唇瓣柔软得不可思议。
    二人大眼瞪小眼,刹那间僵住了。
    田阮:“嗷嗷嗷!”
    谢堂燕:“哇哦~”
    虞啼:“啊?啊啊啊……”
    奚钦推了推眼镜,“他们果然在谈。”
    钱赖赖:“果然已经私定终身了。”
    虞商:“…………”
    路秋焰:“…………”
    田阮蛋糕都不吃,掐着虞惊墨手臂,“快看快看。”
    虞惊墨:“看到了,你能别掐了吗?”
    “?”田阮扭过脸一看,顿时心疼地揉了揉,“抱歉抱歉,弄疼你了。”
    宛如魔法解除,虞商倏然松开路秋焰,四目相对间只能彼此慌乱地错开视线,“你踢我干嘛?”
    路秋焰嘴巴嗫嚅,殷红如花瓣的唇吐不出一个字。
    虞商站起来,朝路秋焰伸手。
    路秋焰望着他,欲要自己爬起来。
    “这是意外。”虞商对路秋焰说,也是和他人解释。本来就是个意外。
    路秋焰这就借他的手起来,不然显得自己多在乎似的,“我想去趟洗手间。”
    “我带你去。”
    “哦。”
    虞商若无其事地对其他人说:“失陪,我去去就来。”
    贺兰斯一笑:“不急,你们慢慢来。”
    田阮点头如捣蒜,“对,不急。”
    虞商木着脸,带路秋焰去附房。路秋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仿佛很淡然。
    田阮醺醺然地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房里,“真好哇。”
    虞惊墨:“都是糊涂蛋,是挺般配的。”
    “哈哈哈……”
    杜恨别笑笑:“我本来打算在今夜说点正经事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虞惊墨:“再过半个月说不迟。”
    “好吧。”杜恨别揽住贺兰斯,“那为了不打扰你们的雅兴,我还是先行一步为好。”
    “王叔,送送。”
    管家应声:“杜先生,贺总,请。这是一点薄礼。”
    杜恨别:“谢谢。”
    贺兰斯:“我还没玩够呢。”
    杜恨别侧过脸看他,“你确定和一群小孩玩,比跟我玩更好?”
    贺兰斯略一思忖,笑道:“当然没你好玩。”
    田阮:“……”奸夫淫夫。
    杜恨别朝众人一点头,带着贺兰斯走了。
    等到他们走了,谢堂燕和虞啼才对头激烈讨论起来。
    此时收拾体面的虞商和路秋焰也出来了,路秋焰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牌吧。”
    奚钦:“好啊,一张牌一万怎么样?”
    其他人表示没问题。
    田阮清清嗓子:“你们打吧,我就不参与了。”
    虞啼:“小叔父,你不来多无聊,反正我们人多,轮换着来。”
    田阮回想原书,连忙摆手,“我不会打牌,你们玩吧。”
    大家劝不过,也就随他了。路秋焰却是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
    田阮假装没看到。
    半小时后——除了路秋焰,打牌的其他人都负债二三十万。
    路秋焰刚摸了牌,就全丢下,“大顺。”
    众人:“……”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不怎么打牌,但牌运好得离奇。路秋焰就是这样的人,他打牌十回里有九回都是赢,靠着这独门绝技,他在酒吧打工很吃得开,谁牌运不佳,让他代为上场,必定扭转乾坤,把场面给撑住。
    每当他赢得大满贯,那牌友给的小费也会特别丰盛。
    田阮就是知道这点,才坚决拒绝的,因为他在酒店时也和路秋焰打过牌,嗯,一次也没赢过……惨败历历在目,他深深地感到了什么叫主角的金手指。
    ……金手指是牌运好也挺鸡肋的,因为路秋焰不是个赌徒,他就算知道自己牌运好,也不会用于非法用途。
    奚钦:“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谢堂燕挠了挠耳朵很不好意思:“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