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雷霆手段！
第163章 雷霆手段！
李旭向来是不屑用直接攻击竞争对手的方式来打赢商战的。
一直以来，他更崇尚的是以正合，以奇胜的方式，说白了就是阳谋。
用教员的话来说就是抓住主要矛盾，守正出奇。
但是眼下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运营上面，这套智慧校园方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创新改进的地方了，基本上已经成型。
接下来的运营期要确保不出问题，此为守正。
而这个过程当中，总有人要捣乱，要根除对手的小动作是不大可能的，但现在有精力可以腾出手来，选一个对手震慑一下，却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而这个星海教育三番两次地搞些小动作，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旭这一次的想法就是要彻底把他们搞废。
当然，他是向来不屑用上阴谋诡计的，ps照片、诬陷陷害这种动作只会给自己带来风险。
李旭认真地翻阅着星海教育的资料，眼神带着些许冷意。
“宋星海吗？最好祈祷自己的公司和业务没有任何的纰漏吧。”
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刘云飞和李旭两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翻阅了一阵，李旭已经对星海教育的业务和模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简单的说，星海教育是类似于作业帮、题库一类的线上培训网络科技企业。
主要的用户群体是有这方面需求的孩子和家长，当然更多的还是以家长为主体。
而根据他们前两轮的融资信息来看，星海教育是有一些受到资本青睐的。
李旭将这些材料放在一旁，靠在椅子上。
办公室里光线有一些昏暗，他整个人仿佛要嵌入到阴影中去。
一旁的刘云飞没有开口，耐心地等待着李旭的思索。
李旭则在回忆着上一世的经历。
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这种线上培训的项目肯定是有前途的，毕竟上一世，他重生前已经大规模铺开了，尤其是一波疫情，更是成为了这种线上培训项目的风口。
只是眼下，这种类似的项目还处在野蛮生长的阶段。
片刻以后，李旭坐直了身体望向了刘云飞，开口道：“光有这些东西还不够，我还需要其他更详细的数据。”
刘云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迟疑道：“你说的数据具体是什么？”
李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第一点，星海教育在二轮融资的时候公布的数据是十万用户。”
他眯起眼睛看着刘云飞，“你说，这十万用户是不是真实的？”
刘云飞愣了一下说：“你怀疑他们数据造假？”
李旭没有说话。
眼下正是在线教育风口期，题库类app、o2o家教平台爆发增长，但根据后世的经验来看，行业普遍存在师资造假、数据注水乱象。
因为同类的竞品有很多，大家都在为了吸引投资人而疯狂内卷。
在大家的模式技术大差不差的情况下，就是看谁的口才更好，谁更会讲故事。
而讲故事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数据，绝大多数的投资人是不明白技术的。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时代，投资人不懂技术，甚至对盈利模式都不怎么关注，他们只关注用户增长，仿佛用户增长就能带来美好的明天。
李旭虽然没有证据，但星海教育明显没有在他后世的记忆当中崭露头角，就说明一定有哪个环节他们没有弄对，被时代给淘汰了。
所以李旭的想法是，只要能够找到他们被时代淘汰的点，提前把它爆发出来，目的就达成了。
只是这一部分的数据是很难通过常规手段搞到的。
刘云飞目光闪烁，大脑也飞快地转动起来，思索着如何才能完成李旭的要求。
片刻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星海教育的后台数据，里面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些数据肯定都不是公开的。”
说到这里，刘云飞抬眼看了看李旭，没有进一步往下说。
李旭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很清楚刘云飞这话的意思。不是公开的，要拿到这些数据，就只能是黑客手段，寻找他们的漏洞，给爬出来。
从难度上来说，对刘云飞肯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李旭立刻摇了摇头，说：“如果是需要用到见不得光的手段肯定不行，这是我们的底线。除了这种办法，没有其他的方式了吗？”
刘云飞在听到李旭的答复后，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说：“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但是我肯定一个人是搞定不了的，得叶睿达帮我才行。”
李旭心头微微一动，问道：“是什么办法？”
刘云飞说：“但有一个前提。”他顿了顿，望着李旭说，“你真的确定他们的用户有水分吗？”
李旭沉默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不仅是用户有水分，我怀疑他们宣称的师资团队也不一定真实。”
刘云飞咬了咬牙说：“好，那我们就用逆向思维，先假设他们的数据有水分，来反向设计算法推导验证。用公开数据，可以直接爬取苹果和安卓应用商店的公开api，获取星海教育的用户增长率、活跃时段等数据，通过异常日活曲线，推导僵尸用户占比。除此之外还可以爬取微博教育超话中提及星海教育的用户id，与星海宣称的10万付费用户做比对。”
李旭目光微微一亮，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刘云飞点了点头，又说：“但这样做的前提条件就是他们的确有问题，不然的话我们做这件事情就是白费功夫。”
李旭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刘云飞想了想，说：“如果有叶睿达帮我的话，最快一个多星期就能搞定。”
李旭点了点头说：“那行，就这么办！”一面说着，李旭一面取出手机给叶睿达打了一个电话。
当这件事情安排下去以后，刘云飞迟疑了一下又问：“但是还有教师的那一块数据，没有办法通过这种方式获取。”
他的目光略微眯了起来，说，“要不然在暗网上面去找一找？”
刘云飞话还没有说完，李旭便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刘云飞，说：“教师这一块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就把数据的事情负责好就行了！”
刘云飞走了以后，李旭坐在位置上再次翻看起一份文件，随后他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以政策作为武器，可不止你有这样的套路，只是呢，我们的项目所有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政策漏洞，但不知道，换了你们能不能扛得住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两个星期以后。
又到了宋星海进行商业路演的时间，这一次是要推出全新的2.4版本，在功能上进行了很多优化，并且还将区块链技术作为一个卖点搞了出来。
在正式上台之前，宋星海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投资人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了。
这一次的商业路演同样也是在为下一个阶段的c轮融资做铺垫。
如果能够在创业大赛的运营期成功拿到c轮融资，那么成功取得创业大赛大奖的概率就更大了。
上台前，后台的休息室里面，宋星海再次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看着镜子里面年轻有为的自己，宋星海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才购置的名表，不由地想着年少时候的经历。
他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奋斗，一步一步的考上东海大学，最终走到今天的位置。
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早就明白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过程都是不重要的，在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里，人们只关注结局，入关以后自有大儒为你辩护，而在此之前，这样那样的声音，皆为聒噪。
助理走进来告诉他说嘉宾们都已经到齐了，可以上台了。
宋星海点了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就出去。”
他干净利落的将领口扣扣好，拿起话筒直接走出去。
现场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除了媒体、投资方的代表，以及不少潜在的投资人。
这本来就不是开给用户们的商业路演。
上台以后，宋星海很是大方自然地开口：“朋友们，大家做好准备拥抱教育新时代了吗？那么请跟随我的讲述，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未来的教育形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背后屏幕上展示出了精美的ppt。
为了这一次的路演，宋星海费了很多的精神，相比于之前用政策和一点点海外的小手段去打击其他的竞争对手，搞好自己的东西才是抓住核心，所以对于李旭团队化解了两次他的进攻，宋星海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本就是顺手而为的，如果不能有效的打击对手，那就尽可能的把自己变强，结果是一样的。
随着背后的ppt播放，宋星海的演讲渐入佳境，能够看得出来台下的许多资方代表都频频点头，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终于，宋星海的演讲到了尾声，这样的商业路演本质就是要创造一个跟投资者交流的机会，所以在简单的演讲过后，更重要的是第二个环节，接受台下观众的质询。
很快就有一名投资人发问了，好在这个问题并不算困难，宋星海微微一笑，便十分大方得体地回答了问题。
一面回答着，宋星海一面回想起几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论文答辩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有一些紧张，因为他的论文当时也并不是全部由他自己所著，但好在哪怕是别人写的论文，通过认真的研读，也能在答辩的时候不露出任何破绽，而眼下这样的场景和答辩何其相似，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一点都不紧张。
接连回答了好几个人的问题，宋星海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忽然开口了：“宋总你好。”
宋星海将目光投递过去，看到他前面的铭牌写的是辉唐集团。
宋星海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一家来自锦川市的集团，他点了点头说：“你好。”
对方双手环抱胸前，慢悠悠地开口：“宋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在参加这一次的路演之前，我们已经关注贵公司很长时间了，对贵公司的业务和相关的情况做了大量的收集，今天见到本人，果然开口不凡。”
宋星海脸上浮现笑意，心头暗自得意，又有一些窃喜，听对方的口气，看来一个潜在的投资人又要拿下了吗？
他正要回应对方的奉承，但还没开口，对方又马上说话了：“不过在我们对贵公司的一些数据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以后发现了一个疑点。希望宋总能给我们解答一下。”
宋星海此时并没有多想，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您说，您有什么疑惑？我肯定会为您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方笑了笑说：“有宋总这句话就行了。”
随后，他拿出一份文件翻开，说，“我们通过对应用商店数据的抓取，获取星海教育的用户增长率、活跃时段等数据，通过异常日活曲线，发现，有大量的用户活跃时段异常，我们咨询了相关的技术公司，通过模型分析，推导僵尸用户占比，超过百分之七十。”
顿了一下，对方继续平静地开口说：“我们之前因为上过类似的当，所以在进行投资的时候会对公司的这一块数据进行重点的审查，请问宋总能不能打消我们的顾虑？”
此话一出，短暂的寂静后迅速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现场的沸腾。
不少投资人都纷纷扭过脑袋望向了这名发言者，接着现场出现了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而台上的宋星海，方才还一脸的意气风发，此时却是脑中轰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的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头皮也开始生理性的发麻。
“稳住，稳住。”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大脑飞快转动，见到现场的态势，有一点超出他的控制范围，硬着头皮说：“我向各位投资人保证，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你们的统计归口有问题！”
他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说：“我们的算法和统计的全过程，已经发布在了相关论坛上，欢迎大家批评指正，当然，我们目前得出来的结论并没有形成定论，目前也只是在质疑和顾虑阶段，而我想宋总要证明也很容易，您只要找专业的机构给我们出具一份鉴定就行了。”
听到这话，现场不少投资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对啊，只需要找三方的鉴定公司签订保密协议，对数据进行鉴定就能够自证清白，并不是什么有风险和困难的事情，但对于他们投资人来说这一点很重要。
于是马上又有投资方附和道：“没错，宋总，你只需要出一份鉴定报告就可以证明了呀。”
而现场不少人已经注意到宋星海的表情变得有一些不太自然，自然而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星海教育的用户真的是虚假的吗？
宋星海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突发的情况，一下子把他的所有节奏都给打乱了，此时他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说：“各位投资人请放心，我们当然可以证明我们的数据是绝对真实的，放心吧，鉴定证书，很快就会拿出来！”
如此才算勉强把这一关给搪塞过去了。
而后面的质询，宋星海已经显得有一些心不在焉，效果也比起之前差了不少，最终这场商业路演草草收场。
回到公司以后，宋星海在办公室里，一个下午时间抽了两三包烟，进去报告工作的员工每一个都被臭骂了一顿，到后面已经没有人敢进去报告工作了。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报告，市场部的经理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刚一进去，宋星海就冷冷的说：“什么事情？”
市场部经理暗骂一声，又不是我给你找的麻烦，给我发什么火，但嘴上还是堆着笑容说：“宋总，有一件大事必须得第一时间向您报告啊。”
宋星海点了点头，市场部经理凑过来拿出一份文件，宋星海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份文件篇幅很长，是教育部推出的一个阳光计划方案，涉及到他们公司业务的，就一条：学信网将推出师资认证系统。
宋星海看到相关的细则已经完全懵了，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个阳光计划对他们星海教育打击有多大了。
市场部经理站在那里偷偷的看了宋星海良久才试探着问：“宋总？”
宋星海摆了摆手，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说：“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一静。”
宋星海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突然一下子倒霉的事情接连就找上了自己。
他只能将一切都归咎于运气。
这只点燃的烟他没有抽，烟头火星慢悠悠地顺着燃烧到滤嘴旁边，留下一撮长长的烟灰。
宋星海皱着眉头，凝重地望着烟头发呆，随后苦笑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呢？”
而属于宋星海的噩梦此时才刚刚开始。
两天以后，随着师资验证系统的开放，不知道从星海教育的用户里谁起了一个头，纷纷要求星海旗下那些宣称来自九八五甚至清北的优秀教师进行学历认证。
而随着星海教育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后来的回应也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很快就有人带起了节奏。
“难道说之前宣传的清北教师都是骗人的吗？”诸如此类的质疑此起彼伏，而相关的话题也被推上了微博热搜。
然而，宋星海根本无暇去应付教师资质的问题，因为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他。
因为教育部阳光计划的开展，之前开展刷单业务的公司没有办法进行认证，凌晨便要求结款，直接引发了他们公司的财资金挤兑危机。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似乎都是在那场商业路演以后，接连爆出来的。
宋星海甚至一度怀疑起了玄学，难不成是那天挑选的日子不好吗？
相比于宋星海的焦头烂额，清北大学校园内部，则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李旭又和几个厂子签订了长期的合作协议，因为锦川大学那边的项目也正式通过了，不日就可以正式开展建设。
他们也正式收到了第一笔出售方案的收入，剩下的尾款在项目完工以后会打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个开展的外校项目，李旭自然十分重视，为了稳妥起见，外包的建设团队李旭是找老爹帮忙找的。
而在建设的过程当中，他更是请了几天的假，亲自去那边坐镇，当一切进入正轨以后才回到清北大学。
而这边，安朵朵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星海教育接连爆雷的好消息，李旭听到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看到李旭的这表情，安朵朵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望着他说：“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难不成是你搞的鬼？”
李旭没好气地敲了安朵朵的脑袋一下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能污蔑人清白呢？好人做的事情，怎么能叫捣鬼。”
安朵朵在后面却是越发地笃定了，赶紧缠上了李旭，说：“快给我讲讲吧，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一边说着就伸手去搂李旭的腰，李旭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腰上传来的阵阵酥麻。
安朵朵却是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干嘛这样看着我？快点告诉我啦！”
……
又过了几天，宋星海在红杉资本的会客厅里沉重地望着桌上的那份协议，艰难地拿起了笔，几度抬起又放下。
这是红杉资本撤资的确认书，需要他签字。
宋星海此时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颓然地望着叶经理，苦涩地笑了笑说：“我只是运气不好。”
看着宋星海的表情，叶经理叹了口气，一面整理他签好的文件，一面说：“你真的以为只是运气不好吗？”
宋星海愣了一下，叶经理似乎话中有话。
看宋星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叶经理有一些感叹，毕竟当初他也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刚刚毕业的那两年，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经验，踩到了风口做成了一个项目，就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准备再点他一下就说：“阳光计划还有路演发布会上的那些问题，你真的觉得是巧合？”
宋星海忽然瞪大了眼睛。
叶经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的对手段位比你高太多了，也不知道你是招惹到谁了。”
而宋星海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话了，他的思绪回到了一段时间以前的一个场景。
手底下有人拿了一份开支请他签字，他扫了一眼，支出的项目写的是竞品营销费，但金额有一些大。
他详细了解了一下，手底下的人是这样回复他的：“宋总，简单的说就是请一些专业的公司，用完全合法的手段去打击你的竞争对手，放心，绝对不会跟咱们公司有任何的法律纠纷，他们用的手段，无非就是制造对手的团队内部不合，或者用现成的法律政策进行举报。”
在签署的时候，他当时的确有过那么一丝的犹豫，但后来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就给签了，殊不知命运的齿轮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转动。
(本章完)
李旭向来是不屑用直接攻击竞争对手的方式来打赢商战的。
一直以来，他更崇尚的是以正合，以奇胜的方式，说白了就是阳谋。
用教员的话来说就是抓住主要矛盾，守正出奇。
但是眼下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运营上面，这套智慧校园方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创新改进的地方了，基本上已经成型。
接下来的运营期要确保不出问题，此为守正。
而这个过程当中，总有人要捣乱，要根除对手的小动作是不大可能的，但现在有精力可以腾出手来，选一个对手震慑一下，却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而这个星海教育三番两次地搞些小动作，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旭这一次的想法就是要彻底把他们搞废。
当然，他是向来不屑用上阴谋诡计的，ps照片、诬陷陷害这种动作只会给自己带来风险。
李旭认真地翻阅着星海教育的资料，眼神带着些许冷意。
“宋星海吗？最好祈祷自己的公司和业务没有任何的纰漏吧。”
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刘云飞和李旭两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翻阅了一阵，李旭已经对星海教育的业务和模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简单的说，星海教育是类似于作业帮、题库一类的线上培训网络科技企业。
主要的用户群体是有这方面需求的孩子和家长，当然更多的还是以家长为主体。
而根据他们前两轮的融资信息来看，星海教育是有一些受到资本青睐的。
李旭将这些材料放在一旁，靠在椅子上。
办公室里光线有一些昏暗，他整个人仿佛要嵌入到阴影中去。
一旁的刘云飞没有开口，耐心地等待着李旭的思索。
李旭则在回忆着上一世的经历。
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这种线上培训的项目肯定是有前途的，毕竟上一世，他重生前已经大规模铺开了，尤其是一波疫情，更是成为了这种线上培训项目的风口。
只是眼下，这种类似的项目还处在野蛮生长的阶段。
片刻以后，李旭坐直了身体望向了刘云飞，开口道：“光有这些东西还不够，我还需要其他更详细的数据。”
刘云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迟疑道：“你说的数据具体是什么？”
李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第一点，星海教育在二轮融资的时候公布的数据是十万用户。”
他眯起眼睛看着刘云飞，“你说，这十万用户是不是真实的？”
刘云飞愣了一下说：“你怀疑他们数据造假？”
李旭没有说话。
眼下正是在线教育风口期，题库类app、o2o家教平台爆发增长，但根据后世的经验来看，行业普遍存在师资造假、数据注水乱象。
因为同类的竞品有很多，大家都在为了吸引投资人而疯狂内卷。
在大家的模式技术大差不差的情况下，就是看谁的口才更好，谁更会讲故事。
而讲故事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数据，绝大多数的投资人是不明白技术的。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时代，投资人不懂技术，甚至对盈利模式都不怎么关注，他们只关注用户增长，仿佛用户增长就能带来美好的明天。
李旭虽然没有证据，但星海教育明显没有在他后世的记忆当中崭露头角，就说明一定有哪个环节他们没有弄对，被时代给淘汰了。
所以李旭的想法是，只要能够找到他们被时代淘汰的点，提前把它爆发出来，目的就达成了。
只是这一部分的数据是很难通过常规手段搞到的。
刘云飞目光闪烁，大脑也飞快地转动起来，思索着如何才能完成李旭的要求。
片刻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星海教育的后台数据，里面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些数据肯定都不是公开的。”
说到这里，刘云飞抬眼看了看李旭，没有进一步往下说。
李旭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很清楚刘云飞这话的意思。不是公开的，要拿到这些数据，就只能是黑客手段，寻找他们的漏洞，给爬出来。
从难度上来说，对刘云飞肯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李旭立刻摇了摇头，说：“如果是需要用到见不得光的手段肯定不行，这是我们的底线。除了这种办法，没有其他的方式了吗？”
刘云飞在听到李旭的答复后，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说：“也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但是我肯定一个人是搞定不了的，得叶睿达帮我才行。”
李旭心头微微一动，问道：“是什么办法？”
刘云飞说：“但有一个前提。”他顿了顿，望着李旭说，“你真的确定他们的用户有水分吗？”
李旭沉默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不仅是用户有水分，我怀疑他们宣称的师资团队也不一定真实。”
刘云飞咬了咬牙说：“好，那我们就用逆向思维，先假设他们的数据有水分，来反向设计算法推导验证。用公开数据，可以直接爬取苹果和安卓应用商店的公开api，获取星海教育的用户增长率、活跃时段等数据，通过异常日活曲线，推导僵尸用户占比。除此之外还可以爬取微博教育超话中提及星海教育的用户id，与星海宣称的10万付费用户做比对。”
李旭目光微微一亮，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刘云飞点了点头，又说：“但这样做的前提条件就是他们的确有问题，不然的话我们做这件事情就是白费功夫。”
李旭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刘云飞想了想，说：“如果有叶睿达帮我的话，最快一个多星期就能搞定。”
李旭点了点头说：“那行，就这么办！”一面说着，李旭一面取出手机给叶睿达打了一个电话。
当这件事情安排下去以后，刘云飞迟疑了一下又问：“但是还有教师的那一块数据，没有办法通过这种方式获取。”
他的目光略微眯了起来，说，“要不然在暗网上面去找一找？”
刘云飞话还没有说完，李旭便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刘云飞，说：“教师这一块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就把数据的事情负责好就行了！”
刘云飞走了以后，李旭坐在位置上再次翻看起一份文件，随后他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以政策作为武器，可不止你有这样的套路，只是呢，我们的项目所有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政策漏洞，但不知道，换了你们能不能扛得住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两个星期以后。
又到了宋星海进行商业路演的时间，这一次是要推出全新的2.4版本，在功能上进行了很多优化，并且还将区块链技术作为一个卖点搞了出来。
在正式上台之前，宋星海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投资人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了。
这一次的商业路演同样也是在为下一个阶段的c轮融资做铺垫。
如果能够在创业大赛的运营期成功拿到c轮融资，那么成功取得创业大赛大奖的概率就更大了。
上台前，后台的休息室里面，宋星海再次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看着镜子里面年轻有为的自己，宋星海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才购置的名表，不由地想着年少时候的经历。
他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靠着自己的奋斗，一步一步的考上东海大学，最终走到今天的位置。
这个过程当中，他很早就明白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过程都是不重要的，在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里，人们只关注结局，入关以后自有大儒为你辩护，而在此之前，这样那样的声音，皆为聒噪。
助理走进来告诉他说嘉宾们都已经到齐了，可以上台了。
宋星海点了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就出去。”
他干净利落的将领口扣扣好，拿起话筒直接走出去。
现场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除了媒体、投资方的代表，以及不少潜在的投资人。
这本来就不是开给用户们的商业路演。
上台以后，宋星海很是大方自然地开口：“朋友们，大家做好准备拥抱教育新时代了吗？那么请跟随我的讲述，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未来的教育形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背后屏幕上展示出了精美的ppt。
为了这一次的路演，宋星海费了很多的精神，相比于之前用政策和一点点海外的小手段去打击其他的竞争对手，搞好自己的东西才是抓住核心，所以对于李旭团队化解了两次他的进攻，宋星海并没有在意，这种事情本就是顺手而为的，如果不能有效的打击对手，那就尽可能的把自己变强，结果是一样的。
随着背后的ppt播放，宋星海的演讲渐入佳境，能够看得出来台下的许多资方代表都频频点头，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终于，宋星海的演讲到了尾声，这样的商业路演本质就是要创造一个跟投资者交流的机会，所以在简单的演讲过后，更重要的是第二个环节，接受台下观众的质询。
很快就有一名投资人发问了，好在这个问题并不算困难，宋星海微微一笑，便十分大方得体地回答了问题。
一面回答着，宋星海一面回想起几年前大学毕业的时候论文答辩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有一些紧张，因为他的论文当时也并不是全部由他自己所著，但好在哪怕是别人写的论文，通过认真的研读，也能在答辩的时候不露出任何破绽，而眼下这样的场景和答辩何其相似，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一点都不紧张。
接连回答了好几个人的问题，宋星海就越发的得意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忽然开口了：“宋总你好。”
宋星海将目光投递过去，看到他前面的铭牌写的是辉唐集团。
宋星海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一家来自锦川市的集团，他点了点头说：“你好。”
对方双手环抱胸前，慢悠悠地开口：“宋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在参加这一次的路演之前，我们已经关注贵公司很长时间了，对贵公司的业务和相关的情况做了大量的收集，今天见到本人，果然开口不凡。”
宋星海脸上浮现笑意，心头暗自得意，又有一些窃喜，听对方的口气，看来一个潜在的投资人又要拿下了吗？
他正要回应对方的奉承，但还没开口，对方又马上说话了：“不过在我们对贵公司的一些数据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以后发现了一个疑点。希望宋总能给我们解答一下。”
宋星海此时并没有多想，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您说，您有什么疑惑？我肯定会为您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方笑了笑说：“有宋总这句话就行了。”
随后，他拿出一份文件翻开，说，“我们通过对应用商店数据的抓取，获取星海教育的用户增长率、活跃时段等数据，通过异常日活曲线，发现，有大量的用户活跃时段异常，我们咨询了相关的技术公司，通过模型分析，推导僵尸用户占比，超过百分之七十。”
顿了一下，对方继续平静地开口说：“我们之前因为上过类似的当，所以在进行投资的时候会对公司的这一块数据进行重点的审查，请问宋总能不能打消我们的顾虑？”
此话一出，短暂的寂静后迅速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现场的沸腾。
不少投资人都纷纷扭过脑袋望向了这名发言者，接着现场出现了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而台上的宋星海，方才还一脸的意气风发，此时却是脑中轰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他的大脑短暂的空白了，头皮也开始生理性的发麻。
“稳住，稳住。”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大脑飞快转动，见到现场的态势，有一点超出他的控制范围，硬着头皮说：“我向各位投资人保证，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你们的统计归口有问题！”
他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说：“我们的算法和统计的全过程，已经发布在了相关论坛上，欢迎大家批评指正，当然，我们目前得出来的结论并没有形成定论，目前也只是在质疑和顾虑阶段，而我想宋总要证明也很容易，您只要找专业的机构给我们出具一份鉴定就行了。”
听到这话，现场不少投资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对啊，只需要找三方的鉴定公司签订保密协议，对数据进行鉴定就能够自证清白，并不是什么有风险和困难的事情，但对于他们投资人来说这一点很重要。
于是马上又有投资方附和道：“没错，宋总，你只需要出一份鉴定报告就可以证明了呀。”
而现场不少人已经注意到宋星海的表情变得有一些不太自然，自然而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星海教育的用户真的是虚假的吗？
宋星海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突发的情况，一下子把他的所有节奏都给打乱了，此时他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说：“各位投资人请放心，我们当然可以证明我们的数据是绝对真实的，放心吧，鉴定证书，很快就会拿出来！”
如此才算勉强把这一关给搪塞过去了。
而后面的质询，宋星海已经显得有一些心不在焉，效果也比起之前差了不少，最终这场商业路演草草收场。
回到公司以后，宋星海在办公室里，一个下午时间抽了两三包烟，进去报告工作的员工每一个都被臭骂了一顿，到后面已经没有人敢进去报告工作了。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不得不报告，市场部的经理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刚一进去，宋星海就冷冷的说：“什么事情？”
市场部经理暗骂一声，又不是我给你找的麻烦，给我发什么火，但嘴上还是堆着笑容说：“宋总，有一件大事必须得第一时间向您报告啊。”
宋星海点了点头，市场部经理凑过来拿出一份文件，宋星海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份文件篇幅很长，是教育部推出的一个阳光计划方案，涉及到他们公司业务的，就一条：学信网将推出师资认证系统。
宋星海看到相关的细则已经完全懵了，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个阳光计划对他们星海教育打击有多大了。
市场部经理站在那里偷偷的看了宋星海良久才试探着问：“宋总？”
宋星海摆了摆手，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说：“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一静。”
宋星海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突然一下子倒霉的事情接连就找上了自己。
他只能将一切都归咎于运气。
这只点燃的烟他没有抽，烟头火星慢悠悠地顺着燃烧到滤嘴旁边，留下一撮长长的烟灰。
宋星海皱着眉头，凝重地望着烟头发呆，随后苦笑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呢？”
而属于宋星海的噩梦此时才刚刚开始。
两天以后，随着师资验证系统的开放，不知道从星海教育的用户里谁起了一个头，纷纷要求星海旗下那些宣称来自九八五甚至清北的优秀教师进行学历认证。
而随着星海教育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后来的回应也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很快就有人带起了节奏。
“难道说之前宣传的清北教师都是骗人的吗？”诸如此类的质疑此起彼伏，而相关的话题也被推上了微博热搜。
然而，宋星海根本无暇去应付教师资质的问题，因为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他。
因为教育部阳光计划的开展，之前开展刷单业务的公司没有办法进行认证，凌晨便要求结款，直接引发了他们公司的财资金挤兑危机。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似乎都是在那场商业路演以后，接连爆出来的。
宋星海甚至一度怀疑起了玄学，难不成是那天挑选的日子不好吗？
相比于宋星海的焦头烂额，清北大学校园内部，则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李旭又和几个厂子签订了长期的合作协议，因为锦川大学那边的项目也正式通过了，不日就可以正式开展建设。
他们也正式收到了第一笔出售方案的收入，剩下的尾款在项目完工以后会打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个开展的外校项目，李旭自然十分重视，为了稳妥起见，外包的建设团队李旭是找老爹帮忙找的。
而在建设的过程当中，他更是请了几天的假，亲自去那边坐镇，当一切进入正轨以后才回到清北大学。
而这边，安朵朵已经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星海教育接连爆雷的好消息，李旭听到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看到李旭的这表情，安朵朵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狐疑地望着他说：“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难不成是你搞的鬼？”
李旭没好气地敲了安朵朵的脑袋一下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能污蔑人清白呢？好人做的事情，怎么能叫捣鬼。”
安朵朵在后面却是越发地笃定了，赶紧缠上了李旭，说：“快给我讲讲吧，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一边说着就伸手去搂李旭的腰，李旭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腰上传来的阵阵酥麻。
安朵朵却是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干嘛这样看着我？快点告诉我啦！”
……
又过了几天，宋星海在红杉资本的会客厅里沉重地望着桌上的那份协议，艰难地拿起了笔，几度抬起又放下。
这是红杉资本撤资的确认书，需要他签字。
宋星海此时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颓然地望着叶经理，苦涩地笑了笑说：“我只是运气不好。”
看着宋星海的表情，叶经理叹了口气，一面整理他签好的文件，一面说：“你真的以为只是运气不好吗？”
宋星海愣了一下，叶经理似乎话中有话。
看宋星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叶经理有一些感叹，毕竟当初他也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刚刚毕业的那两年，什么都不懂，也没什么经验，踩到了风口做成了一个项目，就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
想到这里准备再点他一下就说：“阳光计划还有路演发布会上的那些问题，你真的觉得是巧合？”
宋星海忽然瞪大了眼睛。
叶经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的对手段位比你高太多了，也不知道你是招惹到谁了。”
而宋星海此时已经听不进去其他的话了，他的思绪回到了一段时间以前的一个场景。
手底下有人拿了一份开支请他签字，他扫了一眼，支出的项目写的是竞品营销费，但金额有一些大。
他详细了解了一下，手底下的人是这样回复他的：“宋总，简单的说就是请一些专业的公司，用完全合法的手段去打击你的竞争对手，放心，绝对不会跟咱们公司有任何的法律纠纷，他们用的手段，无非就是制造对手的团队内部不合，或者用现成的法律政策进行举报。”
在签署的时候，他当时的确有过那么一丝的犹豫，但后来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就给签了，殊不知命运的齿轮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转动。
(本章完)